最近,“大喷子”郝平算是火了。
郝平是谁?
他是《蜗居》里的踏实稳重又有点窝囊的苏淳。
他是《全家福》里温润有才又帅气的军医周克明。
他还是《同在屋檐下》里有主见有担当的大丈夫田嘉伟。
因为出演众多丈夫角色,郝平被人们戏称为“国民老公”。
近期,他又因出演《三叉戟》中的大喷子一角再次备受关注。戏里,他和陈建斌、董勇搭戏,一改往日温懦的丈夫角色,成了一名舌灿莲花的预审专家。
他以“每道皱纹都有戏”的精湛演技,征服了一大批年轻观众。
作为一位荧屏“老炮儿”,郝平演戏近30年,不论主角配角,不论角色有多趋同,他都能在情绪把控、台词收放、体态管理中将角色演绎得惟妙惟肖。
对比如今的小鲜肉、流量明星来说,虽然郝平“老”了,但“人老了并不意味着刀钝了”。他反而比那些年轻人更想搏一搏:在有限的艺术生命力,尽可能多地创造可圈可点的形象。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想跟社会搏斗,不想跟其他人搏斗,我想跟自己较劲。”
确实,纵观他的演艺之路,如果不是不停地和自己较劲,他也就不会让执念开花,也必然早已泯然众人矣。
郝平,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一路平坦,最起码高考不是。
他连续考了两次,都失败了。期间做过照相馆学徒,蹬过三轮车,卖过羊肉串。
不甘于向命运屈服,他1989年再次冲击高考,这次竟同时收到上海戏剧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最后,经过反复思量,他选择了上戏。
然而,进入大学,并不意味着今后一片坦途。
毕业后,他去了福建省话剧院,每个月演三到四出戏。当时那个年代,基本没人看话剧,也很少人排话剧。
为了吸引观众,他们不得不降价推销话剧票,一块钱一张。即便这样,剧院依旧观众寥寥。
话剧养活不了人。
在福建待了一年半后,他毅然辞掉铁饭碗,回了上海,成为第一代上漂。为了生计,他开始配音,各种群杂都配,最奇怪的是配“死”。
当时有个画面:一个人在假山上,被另一个人当胸踹了一脚。他配音就要配出那种被踹了以后从山上滚掉在亭子上,顿了一下又掉到水里窒息的痛苦意味。
这是他配过最长的一段画面,玩命地喊了十秒钟。虽然配的是打打杀杀的声音,但在他的刻苦钻研下,每一声惨叫都独具特色。
在配音棚里,这份名不见经传的配音工作,他忘我地投入了六年。
这期间他看过精彩的表演,也看过差劲的表演。
身为配音,虽然还没有机会参与演出,但见的多了,内心自然能生出一把衡量演技好坏的标尺。这在无形中为郝平今后的表演做了一个修正。
多年后郝平自豪地说:
“我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对戏的把握一定是准确无误的。包括人物之间的对话,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
这种自信,多少也来自于他长期在底层的浸淫。在漂泊和并不宽裕的日子里,磨炼,未尝不是一种修行。
在配音界混迹几年后,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养不活自己的话剧圈。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或许因为,当初入上戏时,和话剧大佬于是之有几分相似,老师们随口一封的“小于是之”,让他暗下决心要像于老一样献身话剧。
又或许因为,他内心对舞台一直存有一份热切的渴望。
那年,老舍先生的话剧《正红旗下》排演,有人找到郝平出演其中的配角博胜之。为了演好角色,他推掉了所有的配音工作,玩命似的排练了两个多月。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角色,让他获得了第十三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配角奖。
他在话剧圈的知名度就这样打开了。
随后,他接连排演了《商鞅》、《艺术》、《秀才与刽子手》、《大哥》等经典话剧,先后获得了佐临话剧艺术奖、中国戏剧梅花奖、中国戏剧文华表演奖、中国话剧金狮奖表演奖。堪称国内主要舞台奖项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
作为一名话剧演员,以他的成绩来说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大腕。他痴迷舞台,也将满腔热情都献给了舞台。
他认为,舞台剧是最考验演员的地方,也是最能展现演员功力的地方。
大幕一拉开,不能出错,不能停止,这种一气呵成的表演恰恰是对演员演技的磨炼,同时也更让人酣畅淋漓。
在舞台上摸爬滚打多年,他有一个梦想,成立自己的剧团和剧场。
“我的剧场不卖票,观众可以随便进。根据自己的喜好,认为这台演出值多少钱就放多少钱。最好是不赔钱,能自负盈亏我就知足了。”
当年,他为了生计无奈转行,在现实面前栽过跟头,也低过头。
如今,他成了大腕级演员,并将话剧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坦然面对得失,终于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优秀的人会发光,走到哪都会被人看见。
一个偶然的机会,郝平代表上海话剧中心来北京演出。
演出结束,临近打道回府之际,他接到一通电话:“喂,郝平吗?我这边有一个特别好的剧本,需要一个新上海人这样的角色。我们能不能见个面聊一聊?”
给他打电话的是名导滕华涛,他口中的那个剧本就是后来火遍大江南北的《蜗居》。
原来当时滕华涛在底下看话剧,觉得这个演员不错,就四处打听。于是就有了郝平饰演的憨厚又有些窝囊的苏淳。
由此,郝平进入电视剧的主流圈,并创造出许多鲜活的角色。
无论是《母亲的战争》里自私暴躁的马鸣,还是《天下粮田》里倔强、刚直不阿的重臣铁弓南,又或是《伪钞者之末路》里原本正直,后来走上造假钞的犯罪道路的唐宋。
无论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小人物,还是大人物,郝平都能以饱满的情绪和精湛的演技,将人物刻画得淋漓尽致。
“演员这个职业,就像清水捞面条。饰演不同的角色,就像在面条上添加的各种佐料。但是,作为合格的演员,他的‘面条’本色是不变的,变的是能适合不同的佐料,即角色。”
大多数演员演而优则导,郝平也一样,在游刃有余地塑造了诸多反差性角色后,他开始尝试做导演。
2017年,他执导了自己的电影处女作《红簪子》。
面对外界的质疑,他自信从容:
“我干这个行业很早,经验太足了,十七八岁就在剧组当场务,对人跟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的把握,我相信有些没做过演员的导演,不一定有我这么敏锐。
懂戏的导演一定是个好导演。”
经过了长期的积累和沉淀后,如今正是当导演的最好状态。
无论话剧,还是影视剧,他深厚的专业能力,无不是通过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脚踏实地摸索出来的。
近两年,中年演员的危机问题,不断被反复提起。
当被问及如何看待这件事时,郝平坦言:“危机一定是有的,我们只能用生命去演戏,坚持‘以戏为本’。”
以戏为本,这不是一句口号,他确确实实是这么做的。
从初中作文《我的愿望》中流露出的对相声演员的向往,到如今50岁依旧在荧幕前深耕角色,从虚幻的梦想到多彩的现实,他可以为了心中所好,不断跟自己较劲,不断去做那些并不轻松的事。
拍摄话剧《好爹好娘》时,他去太行山采风,观察当地百姓抽烟、抹嘴等动作。
首演时,他不慎从4米的铁架子上掉下来,左手满是鲜血,仍坚持演到结束,最后在医院缝了8针。
为了演好《伪钞者之末路》里黑化的唐宋,他十几天没怎么说话,一个人在角落待着,只为找到角色孤独、寂寞等状态。
执导影片《红簪子》时,他力求每个细节做到完美。因此还被主演王雅捷吐槽“导演开拍前磨合走位,有时甚至半天时间也拍不了一个镜头。”
拍《三叉戟》时,他特意去天津第二看守所体验了十多天生活。整部戏前后有将近小十段审讯,非常考验台词功力。他就一大早起来练晨功,用贯口的方式将台词过一遍。
他不是什么戏都接,一定要是现实主义题材的。只要是好戏,不在乎是以什么形式出现在戏中,“哪怕你不给我正面,就给我一个背影,也没关系。”
所以,我们看郝平在各方面都有建树,这不仅源于他对演员本色的坚守,更源于他这一次次与自己较劲的态度。
从做配音,到演话剧,到拍电视剧,再到导电影,对待工作,郝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懈怠和将就。
因为打心底里在乎,太想做好它,所以才会用尽全部去付出,慢慢地,也就知道了如何去做好,做精。
所谓的匠人精神,即是选择了一件热爱的事,肯付出时间和精力,不断跟它较劲,跟它磨。磨得越久,才会扎得越深。
于我们普通人亦是如此。
喜欢与热爱,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头表达,还需要我们转化成行动。这个上坡路,注定不会走得轻松。
精心准备的方案被骂回来,在熬过n 1个深夜后,终于有了甲方满意的第九稿方案;
和难缠的客户僵持不下,在经过多番心理博弈后,终于打消了对方顾虑,达成合作;
经历多次面试失败后,还是抗住压力,反复练习,昼夜奋战,终于被心仪的单位录取。
这些小成就,不都是通过与自己死磕、较劲得来的吗?
现实很累,我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妥协,但放弃的同时,也失去了让自己变更好的机会,以及突破现有困境的可能。
人们经常对过去不无遗憾地感慨:如果时间能倒流,肯定会回过头,将过去做得不好的、没有拼尽全力的地方,推倒重来。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那些该较劲的没法停在过去,只能在现在和将来。
尽管我们大多数人终将平凡,但我们的人生照样值得为每一个小成就积蓄力量。不要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又来为今天的肆意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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