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996”和“007”频繁成为互联网热搜的词条。前者是指从上午9点到晚上9点每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后者指的是每周7天不休息,从0点到0点的工作制度。
“996”在不同的人群中有不同的解释。在一些企业家眼中,它被定义为一种奋斗精神,并逐渐成为一种企业文化,作为确保公司竞争力的手段。事实上,“996”是一直伴随着互联网公司腾飞发展的浪潮。
2021年8月26日,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最高人民法院联合发布超时加班劳动人事争议典型案例,明确指出“996”工作制属严重违法。
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这种高度快速的发展有赖于老百姓的超负荷努力。工作时间的长度少则996,甚至007。像中国人如此努力工作、如此勤劳,这在世界上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996、007明显违法,明显让每个人抱怨连连,为什么没人反抗呢?
我认为归根结底的原因是:资本家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压制来自劳动者的反抗。然而,资本家的这种压制不会扭转抵抗加剧的局面,只能起到拖延作用。我将资本家压制劳动者的反抗分为四个阶段,下面我们具体地说。
一些网友会说:还不是国家没出手,没严格落实劳动法呗。这些只是表象,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最重视劳动者的权益了,我们国家人口众多且法律具有滞后性,执行起来很复杂。近些年国家也在逐步打击侵犯劳动者权益事件,但这需要时间,短期内效果可能不明显,所以,不必质疑国家,今天主要从资本角度来分析。
一、萌芽阶段
这个阶段,劳动者的反抗意识并不明显。而资本家做的就是让工人们意识不到被剥削和压迫的现实。打工人越晚意识到资本世界的现实,资本家就可以在更长的时间内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
这类做法五花八门,我将其概括为两点,一是工资,二是小福利。其中最有效的就是通过工资让劳动者沉浸在人上人的美梦之中。企业通过修改制度,降低底薪,转而提高加班费用。
虽然这一隐性制度将向所有人公开,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当他们看到新规定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实际工资,甚至可能通过加班赚到更多的钱时,绝大多数工人只会欣喜若狂、趋之若鹜。
同时,再加上一些小福利,劳动者们就更不想反抗了。
例如,气派的办公楼、免费的零食、定期的班车、豪华的食堂、夜班交通补助等,都会让员工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公司的精心照顾,996是自我奋斗的目标,是通往人生巅峰的快车道,这样打工人就会消除抵抗的想法。
然后,这一阶段只是在初期奏效,随着工作强度提高,劳动者的身体出现异常,这场资本骗局逐渐浮出水面。
随着劳动者出现各类身体疾病,甚至有加班猝死新闻被报道,同时,长期的早出晚归、两点一线的生活使劳动者无法意识到生活的意义。劳动者很快发现,他们需要早点下班,以证明自己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台机器的存在价值,这导致了工人大规模、非自愿和低效的工作模式,即我们现在通常所说的“摸鱼”。
二、摸鱼阶段
在这个阶段,打工人中出现了大规模摸鱼行为,打工人开始关注收入以外的其他因素。然而,在这个阶段,打工人仍然没有明确的抵抗,顶多加班后抱怨几句。在此期间,劳动者仍将收入作为衡量工作质量的主要标准,并保持对资本家的信任。
此时,资本家做的是努力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和积极性,通过各种方式使工人更加依赖自己,从而迫使他们继续从事高强度的工作。
例如,资本家可以通过画大饼,打造几个工作努力获得高收入、住豪宅、开豪车的典型人物,让劳动者相信资本家,愿意加班加点,过上美梦般的美好生活。
再比如,资本家有权支配商品生产。通过研发各类满足欲望的商品并提高售价,他们可以让工人越来越无力支付他们所生产的商品和服务,从而迫使他们为了高强度的工作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感,以获得更高的收入,从而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此外,资本家可以通过自身吸引社会资源的优势,将大量资源吸收给上层阶级,阻止资源的回流,从而使劳动者可以竞争的社会资源总量越来越少。为了争夺更少的社会资源,打工人被迫接受资本家的剥削。与此同时,打工人之间也在互相竞争,都想一跃而上跻身上层阶级,这导致了“内卷”的产生和强化。
问题来了,这一阶段又是怎样结束的呢?我认为有三个因素:
一是随着时间推移劳动者逐渐认识到资本家画的各种画大饼的承诺都是虚假的。
二是劳动者身体健康情况的进一步恶化,以及认识到资本家甩锅的丑恶嘴脸。
三是灵活就业,自由职业和副业等自由度高幸福感强的工作兴起。
这一阶段后期,劳动者会越来越厌倦996、007的生活,为了提高幸福感和收入,一方面,劳动者努力找到能够确保稳定和幸福的工作,另一方面,他们通过灵活就业、自由职业、开辟副业等方式解决收入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国近几年出现了的考公考编狂潮以及灵活就业的兴起。
三、摊牌阶段
从这一阶段开始,劳动者不仅局限于摸鱼,一些勇士开始在公开场合上反抗。
比如,一些打工人故意在正常下班时间直接离开,无视领导加班要求。对一些不合法行为积极采取劳动仲裁手段,即使牺牲自己的职业发展也硬磕到底。与此同时,许多劳动者联合起来,试图凝聚团队的力量。
对于资本家来说,此时必须采取进一步的措施。资本家将采取解雇、降薪、部门警告等措施,将一些“刺头”在萌芽阶段尽快铲除。
对于劳动仲裁,资本家将采取企业联盟的做法。通过通知其他公司限制该劳动者的跳槽,他们将增加工人维护自身权益所需的成本,且毁灭其职业生涯。因此,许多劳动者只能放弃或被迫放弃捍卫自己权利的行为。
同样,资本家会在劳动者内部打造收入和地位差异,试图让打工人产生意见分歧和内部分化,从而对维权团体内部瓦解。再有甚者,会扶持一些忠心耿耿的卧底,在关键时刻瓦解危机。
但是从这个阶段开始,资本家的对策只能解决表面问题。只要问题的根源--剥削和压迫不停止,这种反抗就会反复发生。总有一天,会超出资本控制。
四、转折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劳动者的反抗已经形成社会合力,更大的力量将会登场--国家。
我们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当家作主,这是个天然保护劳动者的制度,坚决反对一些剥削压迫。中国正在加大对大型科技企业的管控力度,要求该行业更加重视劳工权益。
这个时候,资本家只能采取孤注一掷的行为,试图依靠自身庞大的社会资源占有量,做到大而不倒,期待可能转机的出现。比如,加剧垄断,加速并购。
但国家重拳出击,狠狠给他们上了一课,比如阿里巴巴“二选一”被罚182.28亿。近些年,国家也在加速完善各项法律法规,加大执法力度,提高违法成本,坚定地保护劳动者权益。
这一过程任重道远,资本是狡猾的,他们会倾尽方法延缓甚至打破这一进程,但我相信,有国家撑腰,终有一天劳动者终将迎来反抗的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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